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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晋名士的心境及其现代意义

发布者:马良怀     [发表时间]:2008-05-07     [来源]:     [浏览次数]:

魏晋是我国历史上一个极其黑暗、混乱的年代,然而,于其黑暗、混乱之中,却透着一束光亮,千古不灭,恒久弥新。

如此耀眼的光亮源自于一群由道家思想陶冶出来的风流倜傥、卓尔不群的名士,是他们以其博大、超越、深情、艺术的心境,为历史塑造出一幅闪烁着光辉的永恒画卷,为后人留下了一个可以亲近、触摸的真实,为生活于现代社会的我们提供了可以安顿躁动、迷惘心灵的别一去处。

春秋战国之时,当儒家将人类作为万物之灵提升于万物之上而把目光聚集于社会,精心地编排、规范着各种人际关系,以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”的仁爱之心来体现其心境的宽大之时,道家却将目光投向宇宙的初始和深处,消解人的中心主义,喊出了“天地与我并生,而万物与我为一”(《庄子·齐物论》)的口号,凸现出一种比儒家更加博大的心境。山川草木、鸟兽禽鱼、大自然的一切都是平等的存在,都是人类亲密的朋友,都要以一种平等、关爱的心境去与之接触、沟通、和谐共处。

“方寸与太虚齐空”,(《列子注·天瑞》)魏晋名士把他们的心境扩充到宇宙一般的广大。“王司州至吴兴印都中看,叹曰:‘非唯使人情开涤,亦觉日月清朗。’”“顾长康从会稽还,人问山川之美,顾曰:‘千岩竞秀,万壑争流,草木蒙笼其上,若云兴霞蔚。’”“王子敬云:‘从山阴道上行,山川自相映发,使人应接不暇。若秋冬之际,尤难为怀。’”(《世说新语·言语》)这是以无比宽广之心境面对着天地自然的一种全新的发现和感受。人们依偎于自然的怀抱,自然亦走入人们的心中,彼此交融,浑然一体,心境的扩充获取的是心灵的慰藉和愉悦。

魏晋名士是道家思想的实践者,他们自觉地将先秦道家的“物我为一”思想由文本上的理论转化成一个个具体、鲜活的行为,由此而呈现出一幅幅烙刻于历史的动人画卷。

“支公好鹤,住剡东岇山。有人遗其双鹤,少时翅长欲飞,支意惜之,乃锻其翮。鹤轩翥不复能飞,乃反顾翅垂头,视之如有懊丧意。林曰:‘既有陵霄之姿,何肯为人作耳目近玩!’养令翮成,置使飞去。”(《世说新语·言语》)设身处地,推己及物,以平等之心善待一切,让天地间所有的生命都本然的生存,让飞禽走兽也能享受到如同人一般的高贵、尊严和自由。在这里,人的中心主义被消解,“物我为一”的思想得到了深刻且具有实践意义的诠释。

“谢奕作剡令,有一老翁犯法,谢以酒罚之,乃至过醉而犹已。太傅时年七八岁,著青布绔,在兄膝边坐,谏曰:‘阿兄,老翁可念,何可作此!’奕于是改容曰:‘阿奴欲放去邪?’遂遣之。”(《世说新语·德行》)“桓公入蜀,至三峡中,部伍中有得猿子者,其母缘岸哀号,行百余里不去,遂跳上船,至便即绝。破视其腹中,肠皆寸寸断。公闻之怒,命黜其人。”(《世说新语·黜免》)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物,魏晋人都怀有一种深深的怜悯之心,将其视为与自己紧密相连的一部分而予以同情、呵护、善待,这不正是后来宋人倡导的“民胞物与”思想的充分显现么!只不过,在魏晋人那里,“民胞物与”不仅只是思想,他们将博大的怜悯之心融在了自身的行为之中,由此而显得分外的真实、光亮、可亲可敬。

当魏晋名士以无比宽广的心境面对着世界的时候,人性中的善便自然地显现了出来,不需要圣人的说教,也无须社会的规定,他们自觉地将胸中的善注入自身的行为之中,让世界充满爱意,让社会洋溢美好,让人生焕发光彩。《晋书·阮籍传》曰:阮瞻“善弹琴,人闻其能,多往求听,不问贵贱长幼,皆为弹之。神气冲和,而不知向人所在。内兄潘岳每令鼓琴,终日达旦,无忤色。由是识者叹其恬澹,不可荣辱矣。举止灼然。……瞻尝群行,冒热渴甚,逆旅有井,众人竞趁之,瞻独逡巡在后,须饮者毕乃进,其夷退无竞如此。”阮裕“终日静默,无所修综,而物自宗焉。在剡曾有好车,借无不给。有人葬母,意欲借而不敢言。后裕闻之,乃叹曰:‘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,何以车为!’遂命焚之。”《世说新语·任诞》曰:“王长史、谢仁祖同为王公掾。长史云:‘谢掾能作异舞。’谢便起舞,神色甚暇。王公熟视,谓客曰:‘使人思安丰。’”舞蹈本为社会地位低下的伶人之事,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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